在贵州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,平塘县克度镇大窝凼的喀斯特洼坑中,有一个直径500米的射电望远镜,简称FAST。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是具有我国自主知识产权、世界最大单口径、最灵敏的射电望远镜。目前所能探测到的范围是在130多亿光年以内,这个范围其实基本上已经是人类所能够理解的宇宙边缘。它从1993年提出计划开始,到2016年9月25日落成启用,历时二十多年才投入使用。
这口“大锅”不同于一般用眼睛观测的望远镜,它更像是一只灵敏的耳朵,捕捉来自遥远星辰细微的无线电波,发现宇宙中那些未知神秘的天体。在这个浩大的工程中,也有我们民大的影子,我校2009届机电工程学院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专业毕业生黄琳,就是该工程的一名工程师,自2013年加入FAST团队以来,以艰苦创业、坚韧不拔的奋斗精神坚守在工作岗位上。
如果不能改变,就去学着接受
在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做工程师,听起来很“牛气”,是很多人艳羡的工作。但其中苦楚也只有他们知道,据黄琳介绍,FAST建设期间,他们的工作和生活都在深山老林里,远离大城市的喧嚣,没有节假日、有没有超市、没有娱乐设施……一个月最多回家四五天的时间,远离亲人朋友,即使回贵阳都需要5个小时的车程。当然,对于FAST团队的人来说,挑战不仅仅是跟亲人朋友的聚少离多,刚开始恶劣的居住环境,没有做过任何处理的地表水,很多人洗澡后都过敏起了红疙瘩;住的是施工用的工棚,不隔音,晚上睡觉要是有人打呼噜,整个工棚的人都听得见……
但黄琳他们学会了“苦中作乐”,几十人住在一起,没有乐趣就自己创造,一起散步,一起打球,有时候还会组织篝火晚会,大家围坐在一起聊聊天。或是在院子里一起打球,去山上采野果…“困难都是相对而言的,只要热爱自己的事业,热爱自己的生活,其实苦和累不算什么。反而会觉得很值得,是一种幸运。我相信,办法总比困难多,比如我们攻坚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题,回贵阳现在也只需两个小时了。”
每一颗星星,都在逐梦、发光
刚开始加入团队的黄琳,尚是一个什么都不太懂的新人,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往哪方面努力。从来没有接触过望远镜的他,更是对望远镜本身的意义都不清楚。再加之所在地理位置的偏僻,黄琳说,“第一次从贵阳去施工现场,6小时车程,当时全是县道乡道,不知道自己在哪里。想到如果今后一直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,心里就在打退堂鼓了。”可当他第一次站在建设中的大坑旁时,“一下子就把我震撼住了,因为真的是太大太大了!”就像定海神针一样,把黄琳的心牢牢地定在了那里。当时望远镜仍处于基础施工阶段,圈梁才焊接了四分之一,随着一道又一道的项目推进,黄琳完完全全被这道科学风景吸引住了。
“后来跟同事接触多了,大家互相帮助、关心,感觉非常好,大家就像一家人似的,工作在和生活在一起,是一个非常好的团队。”黄琳说。2019年,该团队也获得了中国青年五四奖章集体奖。
当然,对黄琳影响最深的,是被授予“人民科学家”国家荣誉称号的FAST的总工程师南仁东老师,在南老师还没有生病的时候,经常从北京来到现场。黄琳经常跟随这位平易近人的老师去现场巡视施工情况,听他讲述工程的意义,责任,担当。慢慢地,自己的责任心也变得强起来。“南老师一辈子心血就为了建设这个望远镜,为我们中国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望远镜,他倾其一生完成的是一个人的梦想,一群人的梦想,一个国家的梦想,为我们中国的射电天文工作者创造一个非常好的突破机会。如今南老师离我们而去,我们有责任守护好这台望远镜,他为我们造了这个梦想,我们就该努力为自己梦想而奋斗着……”
FAST建设期只是各施工单位在建设,黄琳和他的同事们负责跟踪和巡检。但如果施工过程忽略了些什么,那对后期的工作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。所以他们需要对每项进展都要严格把控。2015年随着媒体开始大量报道FAST,望远镜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和关注,意味着望远镜必须要按时保质保量地建设成功。2016年9月25日FAST落成启用。刘延东副总理亲临现场参加了落成仪式,并带来了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指示:早出成果、多出成果、出好成果、出大成果。所有人都在为这庆贺,但对于FAST团队来说,这只是他们万里长征的起点,望远镜控制性能的调试、指向、灵敏度等等,调试任务艰巨,没有3-5年很难完成,更是不敢保证100%拿出成果。“全国甚至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我们,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出什么成果,这个压力是巨大的,国家在这个项目上投资了很多钱,不能只是个摆设,是需要拿出成果完成自己的使命!”这是黄琳的感叹,但更像是他对自己的鞭策。
发现138颗优质脉冲星候选体,证实发现脉冲星99颗……调试3年间,FAST已经有了出色表现,黄琳和一波又一波的科研人员坚守在大山深处,继承了南仁东的遗志,看护着FAST。
“很多人都问过我们,为什么坚守在这里,其实我们的目的就是希望望远镜能早点产出让国人满意的成果。一开始我也常常会感到在这里很艰苦,但慢慢的发现其实各行各业的人都是很辛苦的,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奋斗着,为自己所背负的责任努力工作着。无论从事哪个行业,只要用心去做,用自己的责任感去担当所从事的行业,我相信都是会发光的。”黄琳说。
宇宙中还有万千未知的星辰,FAST在工程师们的手里,将这些星辰一颗一颗地褪去神秘外衣展露在我们面前。
宇宙浩瀚,但我们也不渺小。
(信息来源 学生记者 曾玉兰 责任编辑 李素梅 创意设计 李舒婷)